[黑道AU/全员向] DANGER 21(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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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中）
陈向熙捏着一杆电子笔蹙眉盯着仪器上复杂的参数，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罗宏正在骗他。陈向熙想，伟晋脑袋里芯片和有机体的融合程度之高怎么看也是有三年了，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根本不可能自主恢复自我意识，更别谈与人交流了。
可罗宏正却说自己是在一个月前受人委托抹杀修罗刀时发现了黄伟晋，并且“陈向熙”这个名字，是当时黄伟晋告诉他的。
这怎么可能？陈向熙确定罗宏正在骗自己，只是为什么呢？
陈向熙拿起一张核磁成像的颅内扫描图投到半空中，电子笔凌空圈圈画画将投影倍倍放大，图像上一枚小小的芯片内部的回路精细到了极致。这种精细程度的芯片绝不是那种用在小白鼠实验者身上的粗糙实验品，陈向熙想起道上疯传修罗刀为了阿修罗计划不知抹杀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不免有些唏嘘。可眼前的这一枚，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成品。
阿修罗计划的初衷是通过生化实验将活人锻造成像阿修罗一般只知杀戮，几乎不会死去的怪物。可黄伟晋的体能指标在各种意义上都算不上成为杀手的最佳人选，为什么修罗刀要将多年的心血用在这样一个人身上？那枚芯片，与其说是让他变成强大无敌的杀人机器，倒不如说只是激发了他的所有潜能，让他足以在任何危险之中保护自己而已。
等等，保护自己？陈向熙望电子屏上的数据，杏仁体分泌的胺类物质中主导恐惧的比例占的最大。这像极了一个在主体生命受到威胁时便开启的无限自我保护装置。所以，修罗刀种下这枚芯片的目的是……不希望伟晋死去？可这是为什么？难道……
“滴”的一声轻响打断了陈向熙的思绪，他抬步走向不远处正在工作的机器，那是在比对黄伟晋陷入癫狂攻击状态时发散的奇怪波段，现今终于有了结果。
陈向熙的目光死死盯着仪器终端显示的参考结果，手中的电子笔“啪”的一声掉到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向熙觉得自己脑袋里现在乱极了，顾不上还没统计完的数据，也不管这还是在SpeXial的老巢里，沉着脸就那样冲了出去。
“宏正哥，你跟伟晋究竟是什么关系？”陈向熙仍然客气的称呼Wes一声“哥”，可声音里却一点都不友好。
“怎么了？”罗宏正皱眉不答反问。
“你跟伟晋三年前就认识对不对？”陈向熙的语气越发冷了起来，“为什么骗我？”
罗宏正沉默不语。
三年前，陈向熙最后一次收到“胆小鬼”的讯息。
三年前，正是罗宏正留下黄伟晋带着子闳明杰从试炼场里逃出来的时候。
“这三年，你究竟对伟晋做了什么？”陈向熙故意用了很重的语气。按照他的推测，今日最坏的情形便是：SpeXial是修罗刀的同谋，灭掉修罗刀不过是利益集团间的斗争罢了，而今日骗他过来，怕是想要哄他唤醒黄伟晋的自主意识从而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若是这样的话，今日他跟晨翔怕是都难以活着走出去了。可陈向熙的担忧很快被打消了。
“我？”他听见罗宏正颤抖的厉害的声音，那个男人的眼底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你觉得是我将他变成这样？！”
罗宏正的反应绝不像是装出来的，陈向熙心下认定罗宏正是友非敌。那么按照他推测的最好的情形便是……陈向熙面上神情一变，“所以，宏正哥你灭修罗刀，是为了将伟晋救出来，对不对。”
罗宏正不置可否，眼底的怒火渐渐熄了下去。陈向熙套出了他的话，一切怕是都瞒不住了。果然，他听见陈向熙接下去的诘问，“所以伟晋将我的身份都告诉你了？”
罗宏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伟晋的身份是？”陈向熙模糊的发问。
“就是你想的那样。”罗宏正也没有点明。
“那……关于DANGER，”陈向熙犹豫着继续开口，“哥你究竟知道多少……”
罗宏正听着陈向熙称呼的改变，心下了然一切怕是都已被陈向熙猜了个大概，“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你想知道不想知道的，我都知道。”罗宏正怆然一笑，语气里竟带了几分自嘲的意味，“向熙，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并不会更快乐。真的。”
陈向熙刚想出口反驳几句，却见旁边一直坐着的连晨翔“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晨翔？你怎么……”
“你们说的DANGER，是不是多年前天墟搞得那个疯子计划？”连晨翔脸色发白，声线剧烈的颤抖。
罗宏正皱眉沉思，几秒钟之后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看你的年纪……你是姓马？还是姓连？”
“连晨翔。”陈向熙听见晨翔的声音，像是在对宏正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想不到，我们还真是有缘。”
陈向熙后来才知道当时的晨翔并不知晓活体密码的事，只当自己的父母在那项疯子计划中被人杀害了，碰上同样背着沉重血海深仇的朋友才会有那般反应。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几乎冲昏了陈向熙的头脑，言语间竟是连半分都没遮掩便通通都坦露了出来。
“所以目前SpeXial的人都是当年DANGER计划的活体密码。”陈向熙的心情五味陈杂，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轻微的头晕，抬眼看向晨翔时见对方的脸色也并不正常。
是黄伟晋。
陈向熙踉踉跄跄跑回医务室加大了镇定剂的份量，回来时才想起自己刚刚暗自推断时心头巨大的疑问。
“宏正哥，”陈向熙望着罗宏正狭长坚毅的眸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枚芯片上，会发散出你的脑电波？”
“什么！？”罗宏正被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当日独闯修罗刀时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怪不得他感受不到那种奇怪的头晕感，怪不得刚刚陈向熙会怀疑这三年来是他对黄伟晋做了什么。
罗宏正的眼角忽然湿润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轻轻吐出一句话，“黄伟晋，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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